「旅途愉快」日本关西：蓝与绿

写在前面

某种意义上，这是一场姗姗来迟的高中毕业旅行。在写这篇游记的几个小时前，偶然瞥见了高中毕业照，发现我们就站在彼此的前后左右。

一场九月初的旅途，年前年后见面时出行的想法被提起，七月末八月初开始逐步落地，出行前一周所有人才拿到签证，甚至出行的人数也几经波折。

五天四晚，含购物人均七千，日行三万步喝五瓶水的日本关西之旅，很难没有遗憾，但也有更多意外之喜。

琵琶

夏末秋初总是台风猖狂的时候，出行前刷小红书也总是能毫不意外地收获焦虑。热带低压在太平洋上合并、发展、北上，而我们只能在远方观察、祈祷、猜想。谁也不想一场期待已久的旅行，在航班延误、取消中开场；谁也不想本就短暂的旅途，被乌云、狂风和骤雨笼罩。每次睁开眼睛，总是先打开 Windy 和 Zoom Earth 看看预报，然后开始祈求副高让台风别来得那么巧，来得那么强。

万幸，琵琶是个懂事的热带风暴：强度不大，甚至几乎没有影响任何航班的起降；时间刚好，在我们抵达关西的几个小时前它已悄悄路过；来都来了， 顺手把团聚的水汽搬去太平洋上空。

初来乍到

在村村通柜台排了蛮长的值机队伍，实习生姐姐安排了中段最后一排的走廊，自助出关、丝滑安检，抵达东航从犄角旮旯里找到的摆渡车登机口（我寻思我最近也没招惹黄大仙啊……）。感谢东航浦东的地勤，让我不用担心两位上海转机的朋友会在庞大且复杂的浦东机场迷失，安安心心地掏出电脑，把被拒了两次的论文改了个大概。合上电脑，和朋友汇合，之后便是蛮长的摆渡车浦东机场半日游。

在被稍显夸张的颠簸（也有可能令人恶心的不是颠簸是论文）和难以理解的龙利鱼饭折磨后，落地稍稍延误，好在从北京直飞的朋友 vjw 填的有些问题，在日本边检卡了一会。我们拿着 vjw 的二维码，在等捷运的间隙录了指纹、拍了丑照，之后便一路念叨着“エー”，很快护照上便贴上了登陆许可（第二本护照总算不是白本了……上一本一直到过期都是空空荡荡）。

不知道是值机的时间不前不后，还是航班上有太多高卡用户，行李来的很慢。看着朋友推着行李箱出现在 PVG 的时候，我才恍然想起何苦托运。拿到行李，在约定的集合点碰头，奔向巴士站点。那趟可以直达酒店的巴士早已离去，高速船需要数次辗转于摆渡巴士、船与地铁，实在太过折腾。 好在下一趟巴士不需久等，下车接续一站地铁也就可以抵达酒店。刚落地脑子还有些混沌，好在一通比划夹杂生疏的英语，也算问清了巴士可以上车刷 Suica。只是帮忙搬运行李的大叔问我们目的地是否是“Kobe Sannomiya”的时候真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还是他指着行李条上的汉字才恍然大悟，也忘了向同在等车，用英语和缓慢语速告知我们大叔意图的女士道谢。​​

台风过境的天与云总是美丽的，但被东航冷气吹得头昏脑胀的我早已没有力气欣赏，在大巴上昏昏欲睡。大概是四点出头到达的三宫，想着和牛店都在附近，不如吃了饭再去入住，却走到门前吃了个闭门羹，时辰尚早，店家尚未开门迎客。只好又拎着行李原路返回，先回酒店。

三宫到新神户很近，近到晚上我们慢慢悠悠十来分钟就能从酒店晃到车站；三宫到新神户很贵，两分钟的地铁，要了我 200 円。酒店的 Check-in 很顺利，意外之喜是 IHG 会员还给了一间延迟退房。（携程似乎是从不同渠道定的两间房，一间收到了 Confirm Email，另一间则没有。害得我看到邮件还麻烦客服帮我核实了所有房晚是否预定成功。）

BTW，谁能想到这酒店的电梯看上去和墙壁没有什么区别呢。

到房间放了行李，早已汗流浃背，冲了个凉，预定了晚上的店铺，便又踏上了旅途。

神户港不是神户港

出门前扫了一眼地图，感谢神户的规规整整，不用盯着导航也能找到去路。路过一家便利店，看着满目新奇的商品，畅想着今晚的便利店夜宵。路过第二家便利店，却只是为了让手上的垃圾能有归宿。还路过了两家面包店，但要么商品所剩无几，要么 cash only，只能遗憾离开。（出门时多少脑子还是有点混沌，卡和现金愣是一个没拿……）

晚饭吃的是 犇屋 ，tabelog 的小程序上预定收了 60 元定金（小红书似乎说用 App/网页的 tabelog 预定一般不会收取费用），过了好些日子才退回。店开在铁路桥下，时不时可以感受到列车从头顶疾驰而过。店家有中文菜单，但翻译实在不敢恭维（谁能知道“怀孕”是什么肉啊！）。落座后过一会儿便可以扫码点菜，微信的翻译比菜单强上太多，要求每人点一杯饮品。不知道是没有选对店、没有点对菜，还是没有烤好肉，那晚的肉留下的唯一印象是油腻，或许是我们山猪吃不来细糠，和牛属实是不对口味。饭后聊起了一些八卦，混沌的脑子总算在八卦里回归清晰。

填了肚子，想着不能浪费美妙的夜晚，便想着逛去海边。路上遇上了一些商店街，也就顺势一逛，但也没能逛上几家，八点不到商户们便准备打烊收工了。偶遇不少人排队的鲷鱼烧店，但 cash only。只好顺着记忆里海的方向一路晃悠，谁能想到地图上的神户港是真正的港口，路的尽头是港口、停车场和集装箱。想追着神户港塔抵达海边公园，遇见了可爱的米菲大楼，却又寻不见路在何方，只好作罢，归。

带着一身的疲惫，归路是漫漫的。神户的海边交通甚是不便，地铁也好公交也罢都得走回三宫。（谁能想到第二天又会被这段路折磨。）路过便利店，买了冰激凌与酒（不喝酒的孩子买了牛奶），以被酒喷了一手的惨痛代价学会了怎么开朝日 Super Dry。夜里神户的街头有些熟悉，总会想起《昨日青春》。

逛回酒店，城市早已被夜幕笼罩，房间的楼层不算高，但没有太多景观灯光，全靠窗户透出点点灯光的神户夜晚也算得上美丽。泡个澡，疲惫和酸痛都减轻不少。商定完次日的行程，便坠入梦乡。

总会有意外

神户好像来来去去只有那么一条路，又一次沿着那条路逛向三宫。睡眠好像让我捡回了一点拍照的直觉，在寻觅早餐的路上拍到了一些喜欢的照片。在 Comme Chinois 买了面包，在对面的星巴克喝了日版的焙茶拿铁，填饱肚子继续出发。

要记得神户三宫、三宫和三之宫站是三个站。

原本打算坐 JR 神户线到舞子站，过了须磨之后，列车沿着海岸奔袭，拿出了所有的设备想留住眼前的美好，直到我们好像在离明石海峡大桥远去。匆匆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发现片刻之前列车停留的便是舞子，而此刻的我们正在驶向朝雾。

罢了，出门在外，总会有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来得这么早。（无奖竞猜还会翻几次车……）不过是地铁坐过站了，在下一站下车往回坐一站就好。但朝雾好像并不打算让我们就这么轻易地离开。长椅、沙滩、排球、堤坝、海水和远处的桥与岛屿，周遭的一切都在唤起那句上古的咒语，“来都来了”。来都来了，那就转转再走吧。

走上通往海边的天桥，围栏和雨棚是画框，框起了远处的海与山，雨棚的镂空里透出与海呼应的天，没有人能不在天桥的尽头驻足。走下天桥是一片小小的草坪和一把面朝大海的长椅，即使那时烈日当空，我也想坐在这里，等一次又一次春暖花开。长椅前有一口可爱的井盖，在井盖旁留下了一张可可爱爱的合照。

沿着海堤漫步，消波石在脚下杂乱但有序的堆叠；小艇划破平静的泛着波光的海面；大桥矗立在远方，连结这座小镇和远方的岛屿；海风拂面，带来些许海的气息。这好像真的是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海。有人在海堤的尽头钓路亚，甩杆，收绳，潇洒，自在。在海堤的石头上坐下，海水涌进小小的海湾，在几日前这里大概还是热闹的海滨浴场，不知名的海鸟停留在远处的断堤上，一家三口沿着海湾和沙滩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脚印。不知道坐了多久，但总该回到原本的目的地了，穿过细软的沙滩，路过一群又一群在海风和阳光下晒得黢黑的运动健将，倒掉鞋里的沙子，结束这段美妙的意外，回归意料之内的旅途。直到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才知道那里是大蔵海岸。

好像在舞子看到什么都不会觉得意外，社交媒体的“必打卡机位”已经剧透了太多，孙中山故居旁的打卡点恍惚间好像就在国内。用现金买了海上漫步道的门票，在透明玻璃栈道上拍下了又一张合照。舞子的海好像和朝雾不太一样：朝雾的海湛蓝，甚至有些深沉；舞子的海在阳光下似乎介于蓝绿之间，比朝雾多了些活力。

我们在漫步道拍了好久的照，还把手机架在漫步道的尽头，录下长长的视频，想截取轻松愉快的合影。我不知道五六分钟的视频里是不是真的能找到一帧让所有人满意的画面，但每一次回看都会让我回到那段时间里，那段忘掉了所有的烦恼、被幸福包围的时间里。

原本以为可以在午餐时间到须磨，没想到抵达时已接近两点。在车站遇到了冰激凌自动贩卖机，决定吃了午餐再来尝试。Gratefuls' 的汉堡在阳光下很美丽，Smoothie 也还不错，至于炸鱼薯条和鸡翅什么的也能填饱肚子。

吃完饭回到车站买了想吃的冰激凌，抹茶并没有预期的好吃，还有些腻。啃着冰激凌溜进 711，想买饮料解渴解腻，却被店员提醒店内禁止饮食。蹲在门口啃完了冰激凌再战 711，出门时才发现门口就写着大大的“店内禁止饮食”。

须磨像是西海岸，满眼望去都去度假的欧美人，在沙滩上打滚，在海水里徜徉。他们好像总是很松弛，不紧不慢的享受阳光、海风；而我们总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

下一站是 TAOCA Coffee ，但抵达的路上难免被元町步行街上奇奇怪怪的小店吸引。从小巷窜去 TAOCA 的路上还路过了 Chinatown，也是在日本逛上南京西路了。TAOCA 藏在小小的巷子里，一开始错过了路口，遇见了 Bakery RIKI ，门店小小的，队伍长长的，作罢。

TAOCA 会给小小的杯子，可以试喝所有在售的豆子，已经麻木的舌头自然尝不出标签上写着的种种风味，排除买不起的天价瑰夏，顺着感觉挑了两包喜欢的 Blend，用万事达付了钱（晚上的我会无比感谢在 GoPay 维护前补了 500 余额的我，以及在纠结咖啡豆付款方式时选择了刷卡的我）。每 200g 豆子会送一杯咖啡，借着两杯咖啡，我们有了可以短暂歇脚的地方。

顶着下午三点的太阳逛去了面包超人博物馆，博物馆本馆的门票过去昂贵，反倒是门口的 umie Mosaic 可以逛，但已经走不动一点路了。决定坐个摩天轮，去一趟美利坚公园，便回酒店取回寄存的行李，去往京都。 至于花火什么的，下次有缘再见了。用现金买了摩天轮的门票，摩天轮有空调，可以安安心心地坐着，神户港塔和大仓酒店在神户港的海面投下倒影，又是一些不在预期内的美好收获。

不舍地，艰难地离开摩天轮，路过美利坚公园音乐节，打卡完“BE KOBE”，便走回三宫（这段路真的每天都在数次折磨我……为什么海边没有公交）坐上了回酒店的公交。

刚刚好

酒店三楼有连廊可以直通新神户站，但直到站在售票机前，我们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新干线既不能 Suica（电子卡）也不能使用境内的支付方式。脑袋发热，后背发凉，开始思考怎么取现或者混合支付。好消息是我们只花了 3200 円坐摩天轮，1240 円上观光步道，手上的现金刚好还够买下四个人的车票。 （现在想想还是有一万种解决办法的，去一趟便利店/用 GoPay 买一张现金，买三张/再不济原地下载 Klook 买票也不是不行。）掏出所有现金一张一张塞进售票机的时候，可能是这么多年我最紧张、又最无力的时候。Nozomi 号 19:43 分到站，酒店的接驳巴士 50 分发车，下车后拎着行李箱一路找标识日剧跑，总算在 49 分坐上了酒店的接驳车。

谁说出境可以不带外币卡我和谁急！

在酒店办好入住（还好带了万事达……京都东急要刷一笔预授权和一笔住宿税），放下行李出门觅食。（先去便利店取了点现金……农行的取现手续费令人心碎，但之后出行有免手续费的招行万事达了）坐上公交车到达人头蹿动的乌丸，欧美人好像比亚洲人多得多。Apple 京都小小的，新 iPhone 也还没上架， 只摸了摸钛的 Watch。不知道一兰有什么魔力，晚上九点还有四十六桌排队。走到一风堂，有被小某书劝退。就那么靠在一兰门口的栏杆上，在夏日晴朗的晚上等待着叫号。拉面自然是吃上了的，只不过坐下就是最后点单时间，只不过吃完面时店里已响起了悠扬的闭店音乐。

回到酒店，定完行程，安然入眠。

匆匆

第二天出门不算早，蹭了酒店的接驳车，从京都站步行去 Amazon 吃早饭。途中路过了鸭川，郁郁葱葱的绿和清澈见底的水流，虽然好像和浙江一众知名的不知名的河流神似。于我，鸭川和北海公园是一样的，总像是在远方呼唤我的圣地。走在白塔下，或走在鸭川旁，总是能回到一种平和的、神性的状态里。过了鸭川便是 Amazon，店铺不大，排了大概半个小时的队。三明治和松饼都还不错，就是饮料贵的吓人。

​​

早饭之后便是步履不停的一天，北起于永观堂，禅宗庭院总有一种带着佛性的美，山水相依，绿得层峦。阳光穿过树影，洒落于枯石、静水、白沙、青草、屋檐。景致与苏式园林相仿，以窗为框，以景为画，一步一景，移步换景。佛像与以往所见皆有不同，小巧、精致，有众多附加装饰。室内部分需脱鞋，让行进的疲惫倍增。可惜天气依然炎热，不然在连廊外缘静坐，看光与影在树林中穿梭也可度日，这里总有让人走神、发呆的魔力。

日语中似乎用“顺路”标示参观路线，不知其缘由，但总觉得有一种奇妙的哲思：一种介于“来都来了”和“切莫强求”之间的智慧。一路的“顺路”标识可能也预示着心态从前者逐渐转向后者的变化。我们在南禅寺旁的台阶上久坐不起，试图让山间的微风带走疲惫与劳累。

风自然带不走所有的疲惫，旅途也自然还得继续。匆匆一瞥南禅寺与天授庵就已是中午，路过 Blue Bottle ，买了两支豆子与一杯冰咖啡（已经怂到喝 Decaf Drip 了），借着空调小坐，让体力稍加恢复。

走走停停

小坐后继续漫漫路，路过了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也经过了京都动物园。遂有两条迷思：

• 为什么京都的溪水与河流总是如此清澈；
• 为什么水流如此清澈的京都，动物园都会有臭味。

坐公交车回到三条，午饭吃了勝牛，炸好的牛排可以在小锅上再烤制到想要的熟度，算的上物美价廉，不同品种的肉也有显著的口感区别。我自然是趁着牛肉还鲜红就抓紧下肚，难得迟到了蔬菜，哪怕是干噎的包菜丝也令人欣喜若狂（在家炸猪排时，却发现怎么也切不出又干又脆的包菜丝）。

夹在午餐与下一个行程之间的是一场走走停停的逛街。从日杂店、无印良品到药妆店。从药妆店拎着麻袋出来，原本打算直奔二年坂、三年坂，但有人昏了头（我说不是我有人信吗……），坐反了公交，好在没两站就发现了谬误，只是可惜让朋友错过了本来能逛的三丽鸥。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信念，坐反了公交就乘机逛一逛里下车站不远的 CONVERSE TOKYO，可惜店里款式少得可怜，连店面也比从外面看起来小得多。

再坐上正确的公交，到达山脚。二年坂、三年坂一路上坡，本已疲惫不堪，长上坡无疑是巨大的挑战。好在上坡的尽头是让人难忘的 GOKAGO ，加浓抹茶拿铁加冰激凌，馥郁醇厚，按头安利。只是排队实在太久，不喝抹茶的某人蹲坐在门口台阶上，几乎睡着。

太阳已经贴近山尖，日落也不再遥远。放弃了去一瞥清水寺，在下山的路途中买了伊藤久右卫门的抹茶，便在晚霞下赶向伏见稻荷。

抵达伏见稻荷时已是蓝调，橘红色的木质建筑、暖色的灯光和蓝调时刻的天空交相辉映，让神社更显庄严。爬了小半，之后是无尽的鸟居，下午在台阶上休息了接近一小时的某人坚定地穿入鸟居，爬向山顶，踏上了朝圣的路。

再见是在一小时后，某人脸色不悦；归途亦不语，哪怕是在京都站等酒店接驳车时，也只是一味的转圈。众人皆察觉，却不解。到酒店，我问为什么不开心，也只是说“没有啊”，被我回怼“别装了”，才愿意说“时间太晚，体验不佳”。提出次日分头行动，被拒绝。遂先把某人抛在一边，去便利店解口腹之欲。

在异国街头漫步的夜

在去便利店的路上依然在复盘，某人的不悦因何而起，又该如何平息，毕竟旅途还要继续，僵持不是办法。走了三家便利店，要么是品类太少，要么是没有座位。（后来才知道因为堂食需要加税……）最后选了泡面饮料，在便利店泡好，端着泡面在异国街头漫步。直到在空荡无人的公交车站遇到一把长椅。

日本泡面的碗隔热效率惊人，端在手上完全不烫。

说实话，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一路到底聊了些什么了，但想起那一夜为自动贩卖机旁的一盆小花蹲下拍照，在便利店间辗转，在货架前徘徊，在变电箱上分享泡面，在偶遇的长椅上排排坐，就会觉得那一晚是幸运的、幸福的。

吃完泡面，走过天桥，那晚是农历十六，月亮很圆。

分头行动

回到酒店，准备修图。来电沟通行程，回头发现某人用被子蒙头，并不出声，罢了，沟通完行程继续修图。修完两张图却发现某人已接受分头行动，也好，各自安好。洗漱睡觉。

次日，某人一早便出门了，大概是走遍了京都想朝圣的圣地，不闻其详故按下不表。

我们去便利店吃了早餐，干出了让日本人加热饭团和寿司的“冒犯”行为，踩着点接驳车的时间退房，堪堪赶上接驳车。带着行李到京都站，被国人询问是否是去机场，很遗憾帮不上忙了。走上月台发现全线延误，因人身事故。晚了大概个把小时，辗转了一次站台，讲了无数地狱笑话，总算是坐上了去大阪的列车。梅田站属实是迷宫，有地图也不好使，直到离开那天才算是大概摸清。去逛了逛 Lucua 1100 的 CONVERSE TOKYO，在酒店寄存了行李，去肉剧场 填饱了肚子，便开始了漫漫逛街路。

道顿堀、心斋桥和神户、京都甚至梅田都截然不同。肮脏、混乱、拥挤，多少有些颠覆对日本的刻板印象。看到了巨幅中文牛郎店广告，打卡了道顿堀的格力高广告牌，逛了无数药妆店，发现拍立得相纸在日本也完全没货，买了划算的 Montbell，目睹朋友变成卑微代购。回到酒店办好入住（新龙的自助办理真的好麻烦……），去酒店洗衣房洗了积攒的衣服。小躺一会儿然后继续在梅田逛街。朋友感慨躺在这里有一种自己很有钱的感觉。

​​

等到某人赶来大阪，去了一家天妇罗店，这家本不在计划内的店确意外成为了在日本吃到的最好吃的正餐（而且迎宾的小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晚上在酒店房间，电视放着 TWICE 的练习室，分着购入免税品，某人给我们分了在京都买零食，我们至今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道歉。

归

醒的很早，去了健身房，试图用多巴胺冲刷旅途即将结束的伤。再去机场的大巴上总算有了一点拍照的欲望。

在 T1 和朋友们挥手告别，日剧跑赶上了去观景台的接驳巴士，可惜起降方向不对，没能拍到想要的照片。下楼便接到了老板的电话，活成了小时候自己羡慕的样子，成为了在机场抱着电脑忙碌的旅客。在 T1 吃了麦当劳，兜兜转转去了 T2，被给了安全出口（后来发现三个人两个航班都拿到了安全出口），蹲在登机口却得知关西流控，以为她们早早登机能赶在流控开始前起飞，却发现无一幸免（好在是没有影响后程）。

感谢安全出口，让我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了半路（还有半路被迫倾听零食饮料矿泉水，茅台兰蔻神仙水）。过于美丽的 Anker 还被边上的女生要了链接……浦东靠廊桥滑了快半个小时，从下飞机到家也就花了半小时出头。

后记

总觉得精力和体力都不足以应对这一场旅行，在日本的每一天都很难把注意力放到除了行程和这群人之外的事情上。这是一种奇妙的，未曾有过的感受，好像与身边的人保持着强连接，却很难与在地发生链接。可能因为是单线程生物吧，只能顾好一件事。

多人的旅行总是不容易的，人总有各自的想法和需求。沟通总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拒绝沟通只能让所有人难受。本人很记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旅行途中拒绝沟通且甩我脸色的人。有的时候会觉得朋友那一句“路人”，尖锐但准确。

对旅行难免有预期，预期也难免落空；但好像落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会留下下次再来的念想。反正人生路漫漫，我灰太狼一定会回来的。旅行也总会有意外，走错路、坐过站、带少钱、坐错车……感谢朋友们的信任和包容，也感谢意外带来的难忘瞬间。有太多旅行中的细节已经被遗忘，文字里很多内容也是看着照片才一点点拼凑起来，但是意外留下的情绪好像不用翻看相册也依然鲜活。

幸福好像也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感受，更像是一种微弱的、荡漾的情绪，从在浦东见面那一刻开始，到在关西挥手告别那一刻被抽离，但又在翻看相册时重新袭来。可能我会忘记神户的海有多蓝，京都的庭院和抹茶有多绿；但我应该永远不会忘记在舞子漫步道的幸福、在摩天轮上的幸福、在夜晚京都街头的幸福。

就这样吧，期待下次再会。